边界消失

今天读费兰特的碎片《La frantumaglia》,深入了天才女友中莉拉带出的“边界消失”的概念。这个概念贯穿费兰特的作品,也解释着我着迷她的原因。

边界消失:挑衅那些将混乱、冲撞伪装成稳定的幻觉(Io non ci sto) 。为了活着可以妥协,但“自我”记忆不该被忘记。于是要书写,要叙事,要给想象力寻得一个可以存活的犄角,在那里想象力不会让步给“技术实现不了···”。叙事的意义在于:质疑那些不容置疑的讲述,消解像界石一样确凿的东西,凸显模糊而又不稳定的东西。

写作就是记录这种界限消失。

女性主义就是在被规定边界、怀疑边界 和边界打破之间的混沌,女性的支点就是混沌(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充斥各种冲撞、破碎、相互渗透、碎片混杂下的相互推动,看到自己身份的破碎和仅几秒的界限消失就产生的恐慌。

也犹如Jeanette Winterson 笔下的伍尔夫(Virginia Woolf):

she senses herself in those fissures, in those fragments, in those lacunae, in the interstices, in the gaps, in the moments when we fall down the hole and drag ourselves up again. She wants to show how the mind itself, the most complex object in the known universe, does not manage linear time very well at all.

这样说好像太不像人话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男性主导的科技圈子,他们发表观点,整天说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声音回响在脑子里。当然他们也会听你说,但是他们拒绝进入你的象征世界。尽管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而我大多数时间也听的津津有味。

技术就像一种无形的霸权,相应的,用技术进行的“创造”布满边界。你不得不承认,懂技术的人掌握着某种话语权,他们为一些东西设置边界,其中也包括他们自己的思维。我对这件事的解决方式是,用写作让我的想象力存活下来,在那里允许边界消失,不压抑我自己。那么在想象力和技术的链接处,我便不是那么执着了(意思是我并不叫真),因为它注定是一个共识的产物,不可能是我自己的东西。

费兰特说,男性对女性的象征世界一无所知,而且他们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有我们依照他们的方式去看待他们,看待我们自己时,他们才会承认我们。

我不是说我赞同,可能我过于赞同,这两个象征世界的磨合:步履维艰。

毕竟故事里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实是能怎么办就怎么办。而我们很可能顶多擅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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