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是有颜色的吗?

你的梦是有颜色的吗?

原来梦是有颜色的,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也便好奇如果做梦有彩色的话,除了黑白的紧张以外,会是一种什么景象呢。

于是我走近了imax厅,来《深海》看下是何颜色。

一簇彩色映入眼帘,溜入脑海
一簇彩色映入眼帘,溜入脑海
进而绚丽之色完全的铺陈开来,充满整个视角
进而绚丽之色完全的铺陈开来,充满整个视角

当片头那极度绚丽的色彩在我脑海里铺陈开来,泪便止不住往下流,稀里哗啦的哭完了一整个片头。

原来梦里是可以看到这么绚丽璀璨的色彩啊。我真没有做过彩色的梦,以前常做一个阶梯的梦,梦到老家的墙上有一个阶梯,一直通往黑暗阴沉的天空,在阶梯中有许多熟悉的人和事,没有尽头;阶梯两边的人事争吵也没有尽头。

随着年龄的增长,所见的世界逐渐变大,这个阴沉的阶梯梦也就未曾做过了。可彩色的梦却始终未曾有过。要是能有一场如此绚丽的梦,应是值得的吧。

我给我姐推荐《深海》这部电影,她说看了情节介绍不是很喜欢。随后我问她,你做的梦有彩色吗?

她说,从来没有过,经常梦到灰色的深渊,每次都掉进去了,想要出来的时候就突然惊醒了。

我说,那你去看这个电影吧。

“生者不遑为死者哀,转为得休息羡,人生可悯。”

唉,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成人,竟羡慕起一场孩童般的绚丽之梦。不禁想起从文在收拾徐志摩诗集时,所写下的这句话,作为生者却羡慕死去的徐志摩可以得到一场休息,“人生可悯”。

一叶扁舟
一叶扁舟

“上天降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这句话的另一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苦难,尽管与战乱年代相比可作个安慰,但混乱、痛苦置于每一个人身上,仍足以令人窒息。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汪洋大海,以“心”为一叶扁舟,在这恣肆的大海中飘荡。**直到碰到了一束光。**我想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遇到南河,他可能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是朋友,是恋人,甚至是陌生人,当我们在遇到的那一瞬,那绚彩的光芒便照进了自己那混乱的大海。这光芒甚至给那片看起来无可救药的、一塌糊涂的、歇斯底里的大海渲染上一层光芒,使得在那一瞬,“人生值得”,当好生坚持下去,不辜负这道光。倘若能再幸运些,可以有多余的力量,便将这束光延续下去。

好生坚持,冲tm的!
好生坚持,冲tm的!

上天既然将我们降落下来,自然足以解决我们这一代人的问题,也会给足我们时间,去找到自己的那一束光。启蒙的英文是”enlight”, 一束光照进来,启蒙也就完成了。沈从文写下“人生可悯”这句话时,正处在因自杀未遂转入的精神病医院,那时是1948年,建国前夕。沈从文逝世于1988年,还有四十年的日子要捱,此后的年月里比起1948的反动文艺批斗,更是一日难过一日,可他终究是找到了光 -- 一份新的安身立命的事业,转向寻常百姓的文物研究,一做便是四十年,举世瞩目。

沈从文在文革后出国做演讲,从不提自己受迫害的事情。尽管大家就是想来听这个主题,但沈从文只是介绍自己的文物研究成果,以及些许文学思考。有什么可提的呢,庄子说,“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天地以形体承载我,以生命劳顿我,以衰老安逸我,以死亡平息我。过往种种所谓“受害者”身份,我想早已被沈从文超越,皆可一笑而过,不足道也。

我看完电影后,还是没有做一个绚丽的彩色的梦。

不过这不重要了。这些年与媳妇走了许多地方,冬日里鲜艳的虞美人花,秋日满山遍野的红叶,春日翠绿的稻田,夏日雪山脚下一望无际的小黄菊。相比起生活中的色彩与生机,梦中的绚丽终究是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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