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Salon由 tovarishch.eth 主持

@ZOOJOO，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硕士、Nervina labs 艺术负责人、Cosmo Chamber项目艺术家之一，设计和主导过多个知名收藏类NFT。

引言摘要：

本期对谈，Zoojoo老师首先分享了作为一个有着艺术和游戏公司背景的创作者，是怎么跨入NFT艺术领域的。他也分享了Cosmo Chamber项目诞生的原因契机和背后的设计机制。同时，作为国内NFT项目的先行者之一，Zoojoo还总结了在Cosmo Chamber创作和运营中吸取的血泪经验教训。

此外，Zoojoo从巫鸿老师的“双屏”概念分析了东西方宇宙观的差异，进而提出了一种东方化的对Metaverse概念的理解：

……如果说有西方的元宇宙Metaverse的话，那肯定是通过大量的艰苦的建模和编造细节化的世界观来打造起来。它更像是一个连续体的魔兽世界，或者连续体的某一种游戏。但是如果是东方思维去做的话，它可能更像盆景，更像《重屏会棋图》这样的一个东西。它是从一些微观的地方着眼，是无限的递归的宇宙……

在谈到项目规划时，Zoojoo说：

另外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就是等我们老了以后，那时候的NFT一定比现在发达得多，估计我们生活中充满了NFT。就是那时候，我希望有人会说：“在2021年的时候，有一个傻叉，他居然做了一个这样的东西，一无是处。它既不是Gamefi，也不是头像类的东西，无法归类。但是，它有点意思。” 那我就觉得挺好了。

在谈到对NFT艺术品的未来发展时，Zoojoo：

NFT艺术的金融属性非常值得期待。我认为，长期来看艺术品NFT，反而比10K类型的NFT，容易和金融结合…

SeeDAO Insight & Research（以下简称IR）：首先请ZOOJOO老师介绍一下自己。

Zoojoo（以下简称Z）: 当NFT起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这事儿太适合我了。一方面是因为我以前在阿里巴巴做UED，另一方面是以前做了很多年的版画艺术，所以对于技术跟艺术之间的结合点，我非常来感觉。我也知道NFT可能可以解决什么痛点。另外我以前曾经在美国EA和日本世嘉游戏公司待过，所以可以看到我的项目其实挺结构化的。就是多多少少受到我在游戏公司上班的一些影响。再者我现在上班是在一条公链，也是负责UED。

IR：Zoojoo老师是怎么进入NFT领域的呢？

Z：我做过一个国内最早的收集类NFT。但是，因为没经验，归零了。（笑）时间上应该是国内最早的一个项目，就是大概在河里人之前一到两个月。然后对于我这种从游戏公司和游戏行业出来的人来说，当Loot发布的时候，我就像过电一样！突然觉得，哇天哪，这个太棒了！然后我领悟到了，web3甚至说真正的元宇宙Metaverse可能是怎么样去构建的。就是靠智能合约相互搭积木一样搭起来的。

IR：Cosmo Chamber这个项目是怎么产生的呢？

Z：首先，这个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它是至少四位艺术家一起通力合作的结果。为什么去做一个纯艺术的赛道？因为去年我们意识到，虽然@beeple开了一炮变成第一个NFT领域非常大红大紫的艺术家，但是似乎依然是个人艺术家，并非是一个特别主流的NFT潮流。当然，这可能跟去中心去文化因素有一定的关系。

像前面说的，我当时做过一个类Loot的项目，但是马上我就想到了用一种更巧妙的方法把所有的创作者都能够联系到一起的方案。我希望做一个把创作者整合到一起的项目。不管他是小说家还是音乐人，是书画、工笔画还是画油画的，都能在一个项目里面去整合。也找到了超厉害的合约工程师，把这些曾经是各自割裂的，相互没有关系的项目，在一个项目里面去尝试获得了交叉和连接。最终的成果就是宇宙的客厅 Cosmo Chamber。

宇宙客厅，意思就是把不同的艺术家，通过一个个房间把它连接起来。为什么有窗子，有门，有一些孔隙，是想说明客厅会通向别的地方，通向其他艺术家。所以我们就先在C4D里面建模，建完模以后就开始满世界找人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其实多少有点实验色彩，作为一个实验者其实现在回头看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我希望的是中国的创作者能把咱们自己的项目从本质上搞起来。而不是国外流行什么我们就立刻做个仿盘。我希望就是和所有东西一样，无论是电视机，汽车还是整个互联网行业，我们能有我们自己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IR：Cosmo Chamber在官网提到灵感来自于巫鸿老师的“双屏”概念，这个概念是怎么具化成项目的视觉语言和设计机制的呢？

Z：我很喜欢巫鸿老师的这本书。因为我觉得西方人能理解我们中国文化的东西很少。所以这本书实际上是一本，向西方世界介绍到底什么是中国绘画艺术的一本书。现在PPT上那个应该是明代的重绘的《重屏会棋图》，是个不错的例子来说明这个概念。画的前面有古人在下棋，可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但是你会发现，他们的后面的屏风里面，又有一个在做另外事情的屏风。这就很凸显中国人的宇宙观。而且很巧的是，屏风跟电脑屏幕是一个英文单词Screen，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点。巫鸿老师的这本书翻译到北美以后，它给西方传递了一种很强的隐喻：中国的宇宙观，以小见大。

如果说有个西方的元宇宙Metaverse的话，那肯定是通过大量的艰苦的建模和编造细节化的世界观来打造起来。它更像是一个连续体的魔兽世界，或者连续体的某一种游戏。但是如果是东方思维去做的话，它可能更像盆景，更像重屏会棋图这样的一个东西。它是从一些微观的地方看到，是那种无限的递归的宇宙。所以PPT里最右边的，就是纸飞机上，无限递归的财神。它来自于另外一个艺术家叫ARMOTOR的作品。这个在纸飞机上的财神也隐喻着，无论是我们的币圈，还是我们的财富，都很难去预测它后面的轨迹是上升还是下跌，所以他坐在纸飞机上。

我们写了一个脚本，让这个图无限递归。那么圆门以外那部分的宇宙，它在不断的复制自己向后无限延伸。这也是在向巫鸿老师的这本著作去致敬。我其实特别想空投给他（笑）。但是他应该是80多岁了，应该不玩儿这个了。不过我正在找那个北美的学史论的朋友，在想办法联系上巫鸿老师。

IR：如果能空投给他的话，也是在作品整个创作周期上实现了一个闭环。

Z：对，而且听说他还蛮活跃的，经常发邮件。（笑）所以左图中这些圆圈，也是延伸于巫鸿老师的概念。Chamber客厅连到各个宇宙，以及各个NFT。当时一开始的想法是中间的这个叫房间，其他的艺术家就单独发项目。但后来决定就先发一个综合的项目，后面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作为权益来发。比如我们已经空投了的那些手稿。现在这个项目，先是中央客厅，远方的神庙，手上的扇子，猫照镜子，地上的火锅怪这些，都是一个入口，来自于不同的艺术家，指向“其他的宇宙”。

这个肯定是受到我在游戏公司的一些影响。我其实在想，除开PFP项目，如果NFT有下一站的话，它会不会更多的去玩智能合约的创新。所以基于这点，当时想法是是做这样的一个项目，只是做完以后发现那时候正好是监管最严的时候，项目硬拖了一段时间不敢发。现在看来对NFT的监管还是相对比较友善。

IR：接下来咱们聊一下更细节的内容，项目的四个阶段和合成机制。

Z：先说上面一部分，四个阶段。这就是很多人觉得这个项目看不懂的一个原因。因为它已经开始涉及到合成了。当时想法是很单纯，就是会从第一阶段发行，然后进入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第四阶段。如果有三位艺术家的话是第三阶段，以此类推。

另外一个复杂点是房间是。房间是721合约的，房间里的这些小生物，比如说小猫和小南瓜什么，这些都是1155合约。它们作为一种道具，会跟房间产生一些交互。而且官网和NFT的metadata里面会藏着一些谜题。

IR：对，我记得当时我看到有些翻译过来诸如：我手中的莲花很安详，但如果以太坊的价格上涨的话，莲花就会盛开的句子。

Z：是的，我们其实设计了很多这些一眼看上去很东方，但其实很诙谐的句子。它们也是后续合成中会涉及到的谜面。只是似乎很少有人去关心这些细节。比如南瓜和小猫可以合成走路的南瓜猫。而地上的那个小精灵，其实是一个外星人，我们给他设置的是如果你对房间不满意，可以用它来形成新的燃烧房间。

这些都在元数据里面，各种只言片语的暗示。如果你们真的看了元数据的话，既可以当谜语来猜，也可以当做类似俳句，一首小诗。我觉得这是很符合东方审美趣味的方式。然后根据这些细节去尝试对小精灵、房间的合成。

IR：对这个项目，未来有什么规划？

Z：哈哈哈哈，路线图问题。这个其实大家不应该对这个项目有太大的期待。我们人很少，不应该期待它最后变成一个游戏，或者变成一个大型项目，如果我说了就是诈骗了。Cosmo Chamber应该就是个小型项目，它就类似于中国的那个明代的那个尺牍。尺牍，就很东方式审美。它也是个小宇宙，最大也就是一些猜谜，玩儿一些小伎俩，在某些图片里藏了一些小故事。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我们的NFT图像的精细度非常高。但，可能只有理想主义才会这样做吧。

这个项目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在美术馆、艺术机构。它们非常喜欢这个项目。目前这个项目参加的拍卖已经有两次了，参加的艺术展有四次。而且在展厅里呈现出来，确实很好看。想象一下，把它们累开，用平板电脑竖起来，然后把一个一个房间就播放，真的非常好看的。就我自己在展厅看着都觉得，哈，太漂亮了！

另外的话，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就是等我们老了以后，那时候的NFT一定比现在发达得多，估计我们生活中充满了NFT。就是那时候，我希望有人会说：“在2021年的时候，有一个傻叉，他居然做了一个这样的东西，一无是处。它既不是Gamefi，也不是头像类的东西，无法归类。但是，它有点意思。” 那我就觉得挺好了，大概这样。

IR：现在回头看这个项目，有什么经验总结呢？

Z：项目伊始，我有一个特别奇怪的想法。现在，这个想法被证明是是错误的：因为我以前做互联网的，我会觉得，那个干白名单太苦了，应该冷启动。就找美院、艺术圈、身边的朋友，如果周围人有知道了，觉得好看买了，会慢慢的像涟漪一样向周围人去讲这个项目。算是用冷启动去对当下的白名单制度表示不满吧。当时甚至还考虑过，去找几个北美的一些著名的美院然后去做一些赞助的活动。

后来发现，这个不可行，从运营上来说不成立。因为当前NFT跟传统艺术它还不太一样。它其实需要fomo。因为买入的人，他不是只为了收藏，他也希望作品能快速升值，或者说希望买多个，然后把不好看的卖给别人，自己留个最漂亮的就可以了。所以对于项目方来说，其实是有义务去做运营的。把fomo的感受，把情绪，把他的这个项目的介绍讲出去。当然话说回来，项目冷启动就有个好处，就是也还挺省钱的。（笑）基本上就是真的是在靠口口相传的方式。虽然很慢在mint。

另外一个坑你们也别趟了。NFT项目至少目前，还得要集中在一个发行节点。让供求关系也好，情绪也好，是在一个高点上去做。比如Cosmo Chamber这样分成四个阶段，用户会想，你们开的很慢的话，是不是项目不行了。那么就会停下来，哪怕他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但是他认为明天再mint也不迟，或者下个月也不迟。这样做项目就会很麻烦，这是我的一个血泪教训。（笑）

IR：接下来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尖锐。从第一阶段到第四阶段，我们抛开那些特别关注禅意的收藏者。大多数人会不会觉得，我买了一个阶段，回头发现后面的东西更多更好看，然后会导致前面阶段买的用户觉得很不公平。

Z：这就是我从游戏公司出来的毛病。我会把事儿想成结构化，以为是设计关卡。然后大家会开开心心的1234关。但是，不是这样的，因为毕竟Eth是贵族链，大部分人不会和我玩这个游戏，他们会觉得这个你们项目方一定是坏人。（笑）

幸好这个项目大部分房间在第四阶段，对前面mint了的用户，我们也会用空投来补偿。之前也已经投过一次艺术家的手稿了。再者每个阶段房间的价格我们也有略微的上调。后期如果早期用户依然觉得心里不平衡的话，那么我愿意对以前的用户去做一些心理上的或者作品上的补偿，毕竟早年的钻石手，而且在冷启动的过程中钻石手最可贵的。所以，这个打游戏的关卡设计，我觉得不是好的设计，这个也是个坑。还是前面那个问题的那句话，就是势能要在一个点上爆发。想在四个阶段爆发，这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反而把自己的力量给分散了。

IR：谢谢Zoojoo的血泪经验。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的NFT这种艺术媒介的终极形态是什么样的呢？

Z：我先说一下贵族链这件事儿。首先，我特别不希望的就是以太仿的升级失败，导致所有上面建设被动摇。另外，我对于Eth的一个偏爱是它某种程度上确保了作品的质量。以西藏的唐卡为例。唐卡以前用的青色是通过青金石来获得的。这种工艺哪怕到近代都很难。当然，现在用化学水粉颜料来画，就很便宜了。但昂贵的颜料确保了在制作唐卡时的高度谨慎，某种程度上确保了作品的质量。以太仿的发行和gas费，多少降低了做项目的人跑路和诈骗的概率。当然这个点很多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是大家看看国内平台上发的东西：如果没有成本，会有多可怕。另外就是我觉得好的作品是能看到情感的。而仿盘、或者大数据分析后，什么更有可能火，就先有一个卖的方案，然后去找合约工程师，找外包设计师的方式来做出来的项目。对，我觉得艺术家的价值之一是情感的传递，而仿盘、缝合怪我觉得就看不到情感。

我不敢说NFT艺术赛道会怎样。但刚才有个听众问的我觉得很好：就是金融属性。我认为，长期来看，艺术品的NFT反而比10K类型的，容易和金融结合。这方面传统艺术品市场其实已经很成熟了，它已经有了很强的金融属性。而且传统艺术的金融是个暗箱，我们永远不知道那个艺术家的真实发行量，画廊藏了多少等等。

所以，我觉得NFT能够更透明的把艺术品跟金融结合到一起。

IR：Ok，谢谢Zoojoo的分享。

Z：谢谢tovarishch.eth，谢谢SeeDAO。

*本报告不够成任何投资建议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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