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内容,从第 4 章到第 6 章,围绕写作的风格展开说理,介绍了作者认为好的风格和不好的风格。
第 4 章就做了一件事情,给读者先后呈现了一份高考满分作文和一份GRE满分作文(经翻译为中文),让读者自己去评判两者的差异。我就不在这里发表自己的观点了,如果你有兴趣请自己阅读体会。
第 5 章虽然只有 3 张纸,却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内容。主要探讨一个问题:文字风格是优美优先还是清晰至上?透过这个问题,作者给出了他对第 4 章两类满分作文的一种评价和观点:清晰至上好。
具体地,这一章拿阿西莫夫和萨义德两人的自传开篇的自我介绍进行对比【分别是《人生舞台》和《格格不入》】,也通过字数、段落数、每段平均字数、每段平均行数、每段平均句数、每句话平均字数这 6 个维度的量化数据对文章结构进行了比较。
阿西莫夫充分考虑了读者感受:段落短促,句子精悍,因此读者毫无障碍地读完一段。
萨义德的文字恰好相反,絮絮叨叨,烦不胜烦。如果你耐着心烦读完第一段,脑子里已经忘了前面说了什么。
都是学者出生的两位作家的文风差别如此巨大,作者认为原因可能在于读者群不同。阿西莫夫从波士顿大学辞职后一直为公众写作,走出了小圈子。而萨义德主要为狭窄的学术圈子写作。【所以说有时读不懂一本书未必是读者的问题】
接下来,就引出了这一篇最重要的内容:好的文章如同窗户玻璃(Good prose is like a window pane)。这句话出自乔治·奥威尔的《Why I Write》。
一个类似的更为传神的比喻是,写作是作者为读者开辟的伸向世界的一扇窗。在未知的黑洞里,作者开了一扇窗。透过这扇窗,读者可以看到世界的某个侧面。(史迪芬·平克《写作风格的意识》)
阿西莫夫《人生舞台》第 72 章也介绍了一种透明玻璃式的文风。同样用到了窗户玻璃的比喻:
有的作品就像你在有色玻璃橱窗里看到的镶嵌玻璃,这种玻璃橱窗本身很美丽,在光照下色彩斑澜,却无法看透它们。同样,有的诗作本身很美丽,很容易打动人,但是如果你想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话,这类作品可能很晦涩,很难懂。
至于说平板玻璃,它本身并不美丽。理想的平板玻璃,根本看不见它,却可以透过它看见外面发生的事。这相当于直白朴素、不加修饰的作品,理想的情况是,阅读这种作品甚至不觉得是在阅读,理念和事件似乎只是从作者的心头流淌到读者的心田,中间全无遮拦。
阿西莫夫说自己的这种风格读起来简单,但是难以模仿。
彩色玻璃自古就有,因为玻璃中总是有很多杂质,这些杂质正是色彩的来源。直到17世纪,威尼斯的玻璃制造工艺实现重大突破之后,透明玻璃才出现。
【所以好的文章,要不断的打磨提炼,留下最纯粹透明的文字结构,让你想表达的信息以最大的效率和效用传达给读者。】
第 6 章列举了三种恶劣的风格:
类似高考满分作文一样的“记忆流经体”,这是作者造的一个词,我觉得可以用”空泛地抒情达意、缺乏基本的逻辑思考“来理解。
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写作时要时常警惕插入各种状语、插入语,奥威尔称之为”预制鸡窝“,”预制鸡窝“这翻译并不能让人很好地理解,可能是说在一段本可流利简洁表达的文字中间非要捅一些没有意义的窟窿出来,影响整体意思的流畅度。】
“用最大的篇幅,说出最少的信息”(六神磊磊)官话没有主语,自然就没有承担责任的主体;运用诸如“积极稳妥”等于什么也没说的词汇,方便推卸责任、上下其手。
不好好说话的原因可能有:
例如牛顿《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刻意写得刻板层叠、不好理解,“为了避免让那些在数学上知之甚少的人损害我的思想”(《莎士比亚、牛顿和贝多芬:不同的创造模式》)
这段内容作者引用了米尔斯和毛姆的两段评论来解释动机和后果,我就不搬运了。
透明玻璃般的文字需要做功,不做功自然达不到期望的效果。
一味追求所谓的“客观”、“科学”,用一种装腔作势的“非人格化”语体写作,使文字了无生趣。
说理写作通常首先要划定话题讨论的范围、提供清晰的定义,以确保作者、读者所谈的是同一件事情。概念界定方法,可参加加里·戈茨的书《概念界定:关于测量、个案和理论的讨论》。界定的目的即限制范围,以降低讨论的难度和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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