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份点燃币圈热潮的奥德赛活动，由于 Arbitrum One 性能无法承载大量用户交易，在活动开始一周后，便被迫暂停。超过30W地址参与了这次大型内卷活动。随着Nitro网络上线，在奥德赛即将重启之际，本文通过链上数据深度揭秘：奥德赛为什么这么卷。

1. 真实用户直接内卷：大量优质用户（82%）参与 GMX 项目，然而 GMX 项目单笔交易的高昂计算成本造成Arbitrum网络堵塞，是导致奥德赛活动中断的直接原因。

2. 羊毛用户加剧内卷：大批低质量地址以及女巫地址（60%）参与第一周跨链桥活动，火上浇油，导致更进一步内卷。

3. 羊毛党职业化：科技党、工作室使用多地址薅羊毛，并在Twitter、Mirror上大规模宣传。

文章最后，我们针对规模最大的女巫团伙进行了说明，其包含5W多羊毛地址，具有明显行为一致性。

一、背景

Arbitrum是公认的Layer2赛道领跑者，截至目前，链上有超过26亿美元TVL，运行着300+ dApp，独立地址数已突破100万。

在今年6月，另一主流Layer2链Optimism为活跃用户发放空投Token，符合资格的地址数达25万。其中单地址最低领取271个OP，最多领取32420个OP。按照OP价格，空投最低价值433U。在如今熊市的大环境中，市场对Arbitrum的空投满怀期待，其举办的生态活动奥德赛被视为获得空投机会的重要一环。

奥德赛活动是促进用户与 Arbitrum 生态项目交互并完成特定任务获得奖品，奖品为16个不同的NFT，收集了超过13个NFT的用户将获得最终的arbi-verse NFT。目前，共有14个项目通过社区投票成为奥德赛活动的一部分。其中第一周为跨链桥任务；第二周为Yield Protocol和GMX；之后分别为Aboard Exchange和TofuNFT（第三周）、Uniswap和Apex（第四周）、1inch和Izumi/Yin Finance（第五周）、Dodo和Swapr（第六周）、TreasureDAO和Battlefly（第七周）、Ideamarket和Sushi（第八周）。

自 6 月 21 日奥德赛活动开始，Arbitrum上的交易量极速上涨，并在6月27日达到顶峰，单日交易笔数达到28万，新增地址达到了 5.5 万个。奥德赛活动暂停后，交易量以及新增地址数急剧下降。直至近期传出奥德赛重启的消息，地址数以及交易量重新显著增长。

二、事件：奥德赛暂停

第一周奥德赛的任务是让用户熟悉跨链桥，将其他链的资产跨链到Arbitrum链上。用户操作简单，活动进行的很顺利，气氛一片祥和。但是当进入第二周，意外出现了，发生了超出大部分人认知的事情，二层链的 Gas 费比 ETH主网还贵，甚至是 ETH 主网的2倍之多。

大量的用户涌入到 GMX 这个项目的时候，使得网络出现了极端的拥堵情况，原本不到 1u 的手续费，如今高达 10u。因而，有了不少段子："以前经常听老师们吹L2，我一直不知道L2是啥意思，今天去L2上交互了下，原来L2的意思就是 gas 是 L1 的 2 倍。"

6月29日晚上10点，Arbitrum紧急发推叫停了奥德赛活动，伴随着活动的暂停，Arbitrum上的手续费也恢复到了正常水准。

目前 Arbitrum 的交易费用由 L1 固定成本（Fixed Cost）、L1 调用数据支付的费用（L1 Calldate Paid）、L2 计算费用（L2 Computational Paid）以及 L2 存储费用这四部分组成，这四部分相加得到的就是每次在 Arbitrum 上的交易 Gas 费用。其中 L2 计算费用的上涨是导致 GAS 费激增的直接原因。根据 Arbitrum 设计，其定价取决于最低价格和拥堵定价机制，最低价格设置为预估的 L1 Gas 除以 100，在不拥堵的时候，价格就是最低价格，当网络拥堵时，其价格就会开始从最低值飙升，类似于以太坊。当交易数量激增时，并达到容量上限时，价格会自动上涨，直到流量激增放缓。

三、奥德赛内卷原因分析

3.1 直接原因——GMX火爆以及交易计算成本高昂

我们对参与 GMX 合约交易以及GMX SWAP交易的地址进行了专项分析，在所有参与GMX活动的近1.8万个地址中，经过我们认定为女巫团伙的地址仅为432个，占整个GMX参与者的不到2.5%。因此我们推论出，参与GMX活动的用户绝大部分为真实用户。此外，我们分析了所有地址的活跃程度（基于交易次数和交易金额），有 82% 为链上活跃地址。因而，大量优质用户参与 GMX 项目造成真人内卷，并且 GMX 项目单笔交易需花费高昂计算成本造成Arbitrum网络堵塞，是导致奥德赛活动中断的直接原因。

3.1.1 地址质量分析

我们选取了 GMX 项目参与地址在 ETH 链，GMX活动开始前（6月27日）的数据进行分析。 如下图所示，超过6成参与GMX地址在ETH链上交易次数较为超过10次，并且超过四分之一的GMX地址在ETH链上交易超过百次。只有9%比例的地址在ETH链上没有任何交易。从下图可看出，在交易次数1到10笔的地址比重接近3成，对于我们的结论判定为参与GMX用户大部分为活跃用户会打一个小小的问号。随即，我们对于这部分地址的交易金额进行了分析。

对于在ETH链上仅有1-10笔交易的地址，如下图所示，大约8成地址在ETH链上的累积交易金额超过100 USD，更值得一提的是，交易金额超过1000 USD的比重超过3成。这个数据可以说明：虽然这些GMX用户交易次数较少，但是每笔的交易金额质量很高，这些GMX用户也可认为是优质活跃用户。

因而近似计算，排除9%没有任何交易的地址以及交易次数小于10且交易金额小于100 USD（约10%）。有超过82%的GMX参与地址为活跃地址。

3.1.2 GMX 高昂计算成本

用户在 GMX 上开仓和平仓的过程涉及两部分交易，分别为请求开仓（平仓）以及 Keeper 执行。不同于一般Dex / Cex只收开仓和平仓的费用，GMX 使用 Keeper 调用预言机进行喂价实现交易，增加了L2的计算成本。

具体而言，在 Arbitrum One 网络中处理交易的节点有每秒 120000 arbgas 的带宽限制。arbgas 是用于计算（computational）和储存（storage）交易数据的计量单位。大量GMX的交易使得每笔交易的计算成本占用过多的带宽，在节点数量不变的情况下，整个网络处理交易的能力大幅下降。

3.2 内在原因——女巫&低质量地址涌现

奥德赛第一周的跨链桥活动，数据分析发现，参与跨链桥活动的项目33万地址中大部分为低质量地址和女巫地址。其中有超过11万女巫地址，约占跨链桥参与用户的四成。有超过19万低质量地址在ETH链上无任何交易历史（149642个）或交易次数小于10次且累积交易金额小于100 USD（40451 个）。因而，大量羊毛用户参与到跨链桥活动，给活动带来虚假繁荣，更加剧了奥德赛活动的内卷。

地址需要参与几乎所有的项目才可以获得终极奥德赛NFT奖励。因此虽然参与GMX活动的 1.8W 地址中大部分为真实地址，不过可以预计女巫与低质量地址将在GAS费较低以及活动结束前几天再参与 GMX 。

3.2.1 低质量地址
为了进一步论证跨链桥的地址低质量的结论，我们对在ETH链上有交易的地址进行交易数分析。从下图所示，有45%的用户从未有过交易，即使在ETH上有交易的用户，有超过一半参与跨链桥的用户交易次数都在10笔交易以内。

与GMX专项分析相同，我们对参与跨链桥且交易次数10笔以内的的地址进行了交易金额的分析。如下图所示，交易金额小于100 USD的地址超过4万个，加上15W个无交易历史的地址。低质量地址在跨链桥活动用户总数高达19万，占整个跨链桥地址数的近6成（这与参与GMX活动的地址质量形成了鲜明对比）。我们推测这部分地址专门为此活动来薅羊毛。

3.2.2 女巫地址
女巫攻击是指团伙控制大量地址，并使用这些地址批量参与到奥德赛活动中。我们使用深度学习算法来识别女巫地址。
链上地址间的交易关系天然比较适合用图（Graph）进行表征。因此我们针对链上的地址交易数据，构建了大规模的拓扑结构图。并在此基础上利用深度学习 (Deep Learning) 领域前沿的图神经网络 (GNN) 技术，对链上地址间的拓扑结构进行学习，进而检测出潜在的同人团伙。这种方法能够从全局的角度，有效地识别出链上行为相似的地址团伙。结合其与奥德赛的交互数据，可以准确定位出相应的女巫攻击地址。

下图展示了部分挖掘出的女巫地址链上关联图，我们用红框标识了检测到的女巫团伙地址，并标识了其对应的交互地址的信息。

女巫地址示例1：从宏观的角度来看，有许多团伙都用相同的模式来薅奥德赛 NFT:

• 从私人地址转钱给这些女巫团伙地址

• 由女巫地址们完成指定任务

• 将钱归集回私人地址

女巫地址示例2：从微观的角度来看，团伙可以拥有数百个地址，在相近的时间做相似的操作来批量的薅奥德赛NFT。

女巫地址示例3：有些地址可能不止是参与奥德赛，同时也批量操作参与了后续的活动，在这个女巫社区中，这批地址既参与了奥德赛又在 tofuNFT 市场中进行了交易。并且所有NFT归集到了同一个地址。

3.2.3 羊毛党职业化
熊市环境下有限的投资机会，OP 链丰厚的Token激励，Arbitrum 本身的市场地位，加上奥德赛近乎明牌的空投条件。一时间大 V 纷纷喊单，羊毛操作教程满天飞。可划分如下3类教程：

1. 小白的保姆级教程：通过图片、视频的形式，教学新用户如何参与项目，一步步与项目进行交互。

2. 科学家教程：实战多账号参与奥德赛项目的教程。通过编写代码，直接和项目方合约进行交互或调用项目方的API。

3. 工作室教程：工作室在twitter宣传，代替用户在长达八周的奥德赛期间完成任务。据一些报道，工作室有几千个地址同时参与活动。

由此，诞生职业羊毛党，对于Arbitrum生态项目的拉新以及用户增长都会造成畸形影响。

部分教程更进一步，详细分析如何避免被发现使用多地址的女巫行为。会综合使用Web2中设备隔离、IP隔离以及Web3中的资金隔离方法。这其中也提到FTX交易所支持单账号设置多达50个入金地址，非常适合作为资金隔离的基础设施。

3.2.4 大型女巫团伙示例
下图为跨链桥活动中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一个团伙，涉及 5W 多地址，目前已经在Arbitrum上领取NFT的地址有1.6W。该团伙行为具有明显一致性：

1. 跨链行为相同：都通过 HOP 跨链桥从 Polygon 跨链到 Arbitrum。 并且都为超小额跨链。

2. 资金来源相同：跨链资金来源都间接来源于地址：0x9b8753AC5a975708a654d16F7a1C1fC9a7B98828

3. 转账方式相同：资金在Polygon上的分发都通过Disperse.app的合约地址。Disperse支持批量转账，分发地址可以在一笔交易中将资金平均分发到150个地址中。**该工具是提升羊毛党效率的利器。**值得一提的是，该团伙既使用了官方合约，也部署了与 Disperse.app 功能完全一致的新合约。其背后原因可能是为了避免因为使用官方合约而被追踪。

4. 资金&NFT去向相同：在Arbiturm上领取完NFT后，将资金以及NFT都归集到地址0xc3638bc458b067f3e6510a631fdcf35af9f1bbe2

资金来源地址：
0x9b8753AC5a975708a654d16F7a1C1fC9a7B98828
资金分发地址: 
0x8c3bda17f97f9d0d2bd45cad274372da2c589833
0x44d7b054ccbea322a304ba6eabd84a862953cd74
0xb1a936d931b523e3ec617c1ef89d320717b047cb
资金&NFT 归集地址:
0xc3638bc458b067f3e6510a631fdcf35af9f1bbe2  

四、展望

随着Arbitrum Nitro网络的上线，Arbitrum 奥德赛活动很快便会重新开始。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奥德赛活动必然会持续吸引用户体验Web3，参与Arbitrum的各种项目，因而真人内卷不仅是对网络性能的压测，也是生态健康发展的基石。然而，从已有数据看，存在大量女巫地址是内卷的内在原因，加剧了内卷并造成行业的虚假繁荣以及普通用户的利益受损。

X-explore 构建了完整的女巫地址识别pipeline，在Arbitrum链上识别到高置信度女巫地址40W+，并持续更新中。可面向行业提供实时的项目被女巫攻击预警，促进行业有序发展。

在奥德赛即将重启之际，X-explore 已经和本次奥德赛项目之一的 ApeX Protocal 达成战略合作，帮助协议持续获取优质用户，共建健康的 Dex 生态系统，为优质 Dex 用户提供更加公平公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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